實驗心理學的調查一再表明,投資行為的“有悖邏輯”,有不少其實是常態。
兩位猶太裔美國學者A.Tversky和D.Kahneman,
分別執教于斯坦福大學和普林斯頓大學,曾設計過不少巧妙的心理實驗,以揭示出人們的取舍,常常屬于前是后非、自相矛盾的。他們的研究可以為“非理性的”投資行為添加注腳。
在此試舉一二:
實驗一 在新年晚會上,你有一個機會丟一硬幣。
如果出現正面,你可以贏500元;若是反面的話,則你得賠上300元;如出現正面,你可獲得200元,假如是反面,你什么也得不到.
參加實驗的絕大多數的人都拒絕游戲A,而樂于參加游戲B。我相信,你我也會傾向于作同樣的選擇(進一步的實驗觀察表明,即使在游戲B硬幣出現正面時你只能贏得100元,而其他的條件都不變的情形下,人們仍舊傾向于選游戲B而放棄游戲A)。略經計算即可明白,游戲A和B的條件完全相同:作為A的參加者,
你有50%的機會能贏500元,不過運氣差的另一半機會,你會賠出300元。作為B的參加者,你有一半的機會能贏200元,不過運氣差時的另外50%機會,你不贏不賠。以統計學的術語來講,兩個游戲的期望值都是正100元,即接受游戲,無論是A或B,對你都顯然有利。游戲A和游戲B的差別似乎只在兩者的參照點不同:A的參照點是虧損區,即-300元;而B的參照點在0元,更容易被人所接受。但是為什么游戲的參加者沒能把游戲的參照點,無論是A還是B,設定在中立(或科學)的100元呢?
實驗二 你花100元買了一張你非常想觀看的足球賽門票,但擠到球場門口時,你突然發覺門票給弄丟了。門口有退票,價格仍舊是100元。你是否會再花100元補一張來進場觀看呢? 丟了100元錢,你是否會繼續看球,而不是把門票退了100元,來彌補所遺失的錢。
絕大多數的人,很可能包括你和我,都會選擇不再補票進場(拒絕A);但會繼續入場看球,即選擇B 。
A和B的情況其實是完全一樣的:損失(100元)已是既成事實,如果要按計劃看球的話,總支出都得200元。但鮮有例外地,人們在A的情形之下,會喪氣地回家而不再看球賽;而在B的情況,卻會繼續看球。似乎在前者,球賽的效用(utility)變得不足100元,而在后者時,球賽的效用則要超過100元,雖然球賽本身的精彩程度和閣下從看球得到的滿足與所發生的問題并無關聯。
這兩個實驗雖然淺顯,所反映的內涵卻是相當深刻的。每個實驗中的A和B兩種選擇提供的信息并非不對稱,然而心理對它們的詮釋卻大不對稱。這在投資市場的投資行為中,可以導致大相徑庭的后果。市場上揚時,在人們盈利前景可觀而虧損前景遙遠的感受之下(相當于實驗一之B,參照點在0元時),人們會傾向于更大膽地追逐利潤;而在市場下滑出現虧損時,投資者的行為則趨于畏葸,不只保守而已,會表現得彷徨而失態。這種偏向在市場節節下挫時尤其突出:每當試圖趁低吸納、股值卻再跌至新低后,人們會加倍地悼惜追加的虧損(sunk cost),變得更難于割舍,非常不愿清倉止損,就像實驗二所揭示的那種不對稱行為一樣。
因此,隨著市場每況愈下,原本計劃要見好就收的人士會變得一再遲疑,坐視年初的斬獲煙消云散后,接著一輪又一輪地深陷于虧損之中而不能自拔。不少心理上的陷阱也加劇了衰市投資的難度.
所有這些心理的陷阱又因為不愿認錯的心理而加劇。不愿認錯的心理在順境時表現為過分自信,執著地追求虛擬的目標,對于其他負面的可能性卻很少顧及。不知打什么時候起,全國都追隨廣東人的習慣,以為“發”.
“8”都象征著“發財”,以至于“發菜”也大行其道,竟造成生態破壞,引發沙塵暴的禍害?墒侨藗兒苌贂氲健鞍l”字也常常影射其他含義——不信請查辭典——諸如“發病”“發癡”“發火”“發瘋”等等。這在投資市場中,不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