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中所示是一枚明代萬歷通寶背“礦銀”錢,直徑18.53毫米,為上海博物館收藏。明代萬歷通寶背礦銀錢是明代珍泉之一,是品正面鑄“萬歷通寶”四字,背上下“礦銀”二字,皆楷書;此錢鑄制精美,古樸之風甚濃;字體粗獷,字廓深峻;地章平整,包漿自然;呈銀白色,系官爐正作銀錢,歷代泉譜有載;字體與明朝西南邊陲等地所鑄其他銅質錢幣風格類同。
萬歷(1573—1620)是明神宗朱翊鈞的年號,明朝使用此年號共48年,為明朝所使用時間最長的年號。萬歷前期,張居正主導實行了一系列的改革措施,社會經濟持續發展,對外軍事也接連獲勝,朝廷呈現中興氣象,史稱“萬歷中興”。但在后期,由于張居正的去世,萬歷帝開始逐漸怠政,并創下30年不上朝的“歷史記錄”。加之明朝政府相繼在西北、西南邊疆和朝鮮發動三次大規模軍事行動,分別為李如松平定蒙古人哱拜叛變的寧夏之役;李如松、麻貴抗擊日本豐臣秀吉政權入侵的朝鮮之役;以及李化龍平定播州土司楊應龍叛變的播州之役,史稱“萬歷三大征”。《明史》載:“寧夏用兵,費帑金二百余萬。其冬,朝鮮用兵,首尾八年,費帑金七百余萬。二十七年,播州用兵,又費帑金二三百萬。三大征踵接,國用大匱”。
明朝中后期資本主義開始萌芽,但發展較為緩慢,原因是明朝政府的重本抑末、苛捐雜稅、閉關海禁以及礦禁等。早在洪武年間就實行礦禁,成化年間因財政告罄,曾短暫開禁,民間也偶有私自開采情況發生。礦禁的實行不僅是對自然資源的一種保護,更是農耕國家的策略之一。在封建統治者看來開礦和商業一樣都會干擾這個國本,由于利潤的刺激,大量的勞動力會蜂擁于此,官營的開礦甚至會刺激大量民營開礦的興起,讓統治者不安的就是聚集起來的礦工,將成為社會的不安定因素,例如成化年間的礦工首領葉宗留起義。
“三大征”曠日持久,歷時近十年,到萬歷二十八年六月結束。“三大征”雖都以勝利而告終,又由于乾清、坤寧兩宮大火峭,營造乏資,遂于萬歷二十四年(1596)分遣太監為各路礦使,大開銀礦,并有“礦銀錢”的鑄造。有大小兩種。小者,較“萬歷通寶”銅錢略小。除背“礦銀”小錢外,另有分鑄“四錢”兩字者,余文字皆同小品。小者常見,大者極罕。是錢之用途及抵值情況無史載。《明神宗實錄》載:“萬歷24年正月己丑。河南道御史馬經綸奏:皇上好貨有癖御下少恩,時腋之間叢怒蓄變。著馬經綸革職為民。” 又云:“六月乙丑。戶部題:差官開礦,意謂千聞不如一見。上言:方今國家多艱,官民兩竭,照嘉靖年間例,差戶部,錦衣衛官各一員,鉀同原奏官赴彼開采,陸續解進,只督百姓自行采取,不得支費公帶騷擾。” 由此可見,這就是明神宗萬歷年間開礦的開始。但開礦不僅沒有從根本上解決財政問題,反倒滋生了貪污腐敗,被皇帝派下去的宦官只顧搜刮民膏民脂,虛報礦銀產量。正所謂上行下效,皇帝的長期怠政,軍費的大量消耗,嚴重的貪污腐敗,對晚明的財政造成重大負擔,加速了明王朝的覆亡。以致《明史·神宗本紀》中指出:“明之亡,實亡于神宗”。
錢幣大師羅伯昭曾說:“明代神宗一朝,礦使四出,紛擾天下。此錢,歷來有兩種說法,一是礦使鑄之,貢于朝廷,作賞賜之用;二是,開采銀礦,掘銀而鑄,只為紀念,并不流通。”當然,關于此錢真正用途說法不一,難以確證的歷史真相,還有待于更深一步的探討與研究。
作者:安徽安慶 陳璟 來源:收藏快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