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郵長知識”是一個很久的話題了,人們普遍接受了這個說法。那么是不是果真如此、作用又能夠有多大,恐怕很少有人認真考慮過。
先舉一個例子。我是在大學期間知道相對論的。我學的大學物理幾乎沒有講到相對論。我的相對論知識主要來自大學畢業前夕的1968年春、“文革”高潮中讀的一本小冊子。因此,我這方面的知識遠比從后來集郵當中可能獲得的多得多。這是一個典型的學習了知識再集郵的事例。
都江堰郵票發行于1991年。我1989年10月到過那里。所以對于都江堰的知識也要遠遠超過集郵所能得到的。80分票左上角遠方可以看到一座橋,我去過。用了14年的時間我終于在最近找到這座橋的極限片。這是親身經歷指導集郵的例子。
不僅收集國內郵票如此,我大量收集外郵,往往自己了解其內容的外郵更容易入選。1982年的德國“工業與技術”普票面值130一枚,很長時間我誤以為是化工反應釜。最近我買到一枚此票的極限片才發現搞錯了:原來是啤酒廠的糖化鍋。此片背面有德文說明,加之我退休前在啤酒廠工作過幾年。由于我在大學期間學過一點德文,又有啤酒廠工作經歷,才明白此票是怎么回事。另一個例子還是德國的:1983年的“純凈啤酒法450周年”票,其有關專業知識也是工作中獲得的。
集郵本身是難以使我們長知識的。我也喜歡收集各國的動物、花卉郵票,可是我只為了它們好看,從來不去弄明白它們是什么,更不去研究、展出。這不能說不是集郵,只能說不是好的集郵方式。我們收集、欣賞一枚郵票,只能看到它的畫面和文字,我們由此長的知識也僅僅限于此。為了了解有關這枚郵票的內容而去學習,只能說是集郵促進學習,由此長的知識是通過學習獲得的而不是通過集郵獲得的。郵友常常說我郵識豐富。我往往好集郵不求甚解。被人們稱道的多是我的一般性的而非來自集郵的知識。我的這樣的知識源于我對于知識的普遍追求和經歷而不是集郵,而這種對知識的追求又源于北大。
是有了知識才去集郵,還是集郵長知識?我以為兩者都有,但是前者為主。鮮有知識貧乏者能夠長期堅持集郵的。前些年確有不少知識貧乏者“集郵”,他們的目的是發財。這幾年發財夢破滅,他們也就遠離了集郵。
集郵本身確實也能夠長知識。這主要表現在傳統、郵政史等集郵中。研究郵品內在的特征,如版式、齒孔、刷色、紙張,特別是辨偽,研究郵票的郵政使用,如郵資、郵路、郵件類別,當然也是長知識。
集郵需要的知識,廣博遠勝于精深。而且這些知識在實際工作中往往顯得膚淺、派不上用場的。但集郵能夠增強我們的求知欲,這就夠了。
來源:中國集郵報